记者体验农

acaciads · Wysłany: Śro 20:06, 23 Mar 2011

记者打工体验用工荒

　　作为普通青岛人，虽不至于锦衣玉食，但好歹生活无忧。

　　但有那么一群人，我们叫他们“打工者”，却在青岛“漂”着。

　　随着老一代农民工的回家，他们的孩子，80后、90后的新一代农民工，正游走于各个城市，用陌生的眼神观察着城市，用稚嫩的双手在各个厂子之间忙碌。

　　年初，岛城不少单位陷入用工荒，一些厂子为了招到人，无奈老少通吃。

　　招工荒，企业慌了，为什么工人不愿意来？

　　是常年加班工作太苦，工资还被克扣，抑或是工作生活环境不好？

　　围墙之内，打工者们在忙什么？发生了什么？他们在想什么？

　　近20天。年后，随着进城的农民工潮，记者完全以一个农民工的身份，到位于城阳的青岛亿路发集团下属的顺政食品有限公司干活，体会是：

　　找活不易，找一个好的工作更难，拒绝五六分工作才选了这里；

　　削鱼皮的活很累很枯燥，比写稿子艰难多了；

　　外面喧哗里面宁静的厂区，表面木讷的打工者实际上有很多的内心想法和丰富的精神世界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从今日起，本报推出记者体验打工生活系列报道。

　　找工记・第一天

　　活儿太多，打工者不知选哪个

　　一些单位遭遇招工荒，但有些单位竟然还有拒绝招人的，单位太多，不好挑选，既担心别人压工资，又担心有更好的工作自己吃亏了，面对眼花缭乱的招聘信息，记者找工作第一天就遭遇尴尬和幸福的烦恼。

　　招聘信息让人眼花缭乱

　　2月12日上午10点多，记者来到长途站公交站附近的劳务市场，与年前的冷清相比，这里劳务市场异常红火，初五初六左右，打工者就早早地从四面八方赶过来，希望尽早找到一个好活儿，一下车，记者也钻进了拥挤的打工人群中。

　　说是劳务市场，其实并没有一个确切的边界，高架桥下一个几十平米大小的地方不够用，招工者与务工者在马路上聊起来，占了不少路，引来阵阵刺耳的喇叭声。

　　劳务市场为小吃摊积攒了不少人气，炒菜、炒饭、炒面和饺子摊随时都在开工，不少打工者为了找工作，中午直接在劳务市场旁的小摊吃个煎饼果子，或者买碗饺子凑合凑合，吃完了又买袋瓜子边磕边找工作。

　　“厨师2500元～3000元，服务员1200元～1500元，电话……”不少招聘信息贴在一块块木板上，简单明了，但对工作和居住环境却没有任何介绍，环境好点的工资可能一般，工资高点的不包吃包住。招聘信息眼花缭乱，打工者四处走动，招工者手里拿着招聘信息，逮着人就问，如果不是他们手里拿着招聘信息，根本无法将他们与打工者区别开来。

　　和不少招聘者一样，记者什么都不会，能干什么呢，在人群中来回穿梭，面对招工者的巧舌如簧，写满招聘信息的红纸白纸接了一张又一张，单位问过一家又一家，但打工者的脸上多是不信任和犹豫。这家工资高，但压工资，那家环境好，工作时间长，选择这家又怕错过了更好的，摇摆不定、迷茫成了记者和打工者们最大的烦恼。

　　想当装卸工被当场拒绝

　　逛了一上午，还没个头绪，记者心里开始着急起来，得赶紧找份工作先去看看单位。在一家招聘装卸工的单位面前，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中年男子拿着一张白纸，上面红字写着装卸工，工资2500元～3000元，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，记者下决心要试试这个活。

　　走上前去，还未开口，招聘的就先说话了，“你想干这活儿？”“嗯 [link widoczny dla zalogowanych]，看你们工资待遇还不错的，可以试试吗？”“算了吧”。招聘的摆摆手说，他这态度大出记者意料之外，“工资这边我们是敢给，问题是，看你年龄都不像干活儿的，年纪轻轻的体力不够，还不一定的吃得了这个苦。”一番话，说得记者还真不服气，年纪轻轻的就不能干体力活了？“你别看不起人，年纪小，力气大啊，那你需要什么样的人干活？”“一般得三四十岁吧，你干没干过重活，看手就看出来了，你手上连块茧都没有，给高工资是因为这是脏活累活，一般人干不了”，他斜着眼睛瞅了瞅记者，摇摇头，“你不像”。

　　招聘人以貌取人多少让人有些不爽，但是死磨硬泡也没什么结果，他倒是劝起记者来了，“你还是别浪费我们两个的时间了，这活很累的，我找个人不容易，带你去看看工作你肯定干不了，既浪费你的时间，也浪费我的时间。”话已至此，记者觉得多说无趣，就直接走了，头一回碰到这样的。

　　找工记・第二天

　　去厂子看看，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

　　2月13日中午11点，劳务市场人头攒动，比前两天还要火，拥挤的人群都挤到车道上了，“嘟嘟嘟”的喇叭声示意占道的招聘车辆和务工者让路。227路离站牌几十米停下了，车门一打开，车上乘客一哄而散。

　　招工条件看起来不错

　　在人群中逛了一两个小时，来到劳务市场后面的空地上，一则不起眼的招聘信息引起了记者的注意，“亿路发集团急聘，15天的学徒期，55块钱一天，结束学徒期后就可成为正式员工，工资开到1800元～2000元，熟练工工资达到了2200元～3600元，还有全勤奖和奖金”。看起来还不错，学徒工期间都有保障了，而且成了熟手之后工资也不低，更重要是包吃包住。对于没技术又不想干特别累的体力活的打工者来说，这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　　记者碰见小张时，他正在跟招聘人员聊得起劲，“干水产啊，以前没干过，你看我能行不？”小张一开口，他那浓重的东北口音就“出卖”了他。“行，怎么不行，很简单，学学就可以，为了保证学徒期的工资，我们先不按计件算，头三个月还有补助的”。

　　小张觉得这活儿还行，“活儿不累，就是站着，一天9个半小时，不加班，快的话下午三四点钟下班是很正常的，比较自由。”看到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面前，负责招聘的马先生也不想错过，“过了三个月，就越来越熟练了，工资能达到两千三四，要想达到三四千的话那至少得半年后”。听起来很诱人，但小张对这份工作没有十足的把握，跟招聘者聊了有将近一个多小时，问题得到解答后，他时而点点头，时而露出笑容。“你看怎么样？”他转过头来问记者，“还不错”。

　　连记者一共招了3个

　　随后，来自山西的31岁的陈先生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，我们提出要去厂子看看，“再找几个人，到时候你带我们去厂子看看吧”，马先生说。

　　在等人的这段时间里，我们几个人聊了起来。

　　活儿是水产加工，是当地一家比较大的水产加工公司，公司正月初九就开工了，因车间规模扩大，很是缺人，再加上不少老员工想过完元宵节再回来，工人情况更是捉襟见肘。为了吸引工人，公司开出诱人的高工资，今年还准备涨工资，但上前询问的人并不多，第一天招聘，小张是第一个。

　　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张来自黑龙江齐齐哈尔，戴着鸭舌帽，额头前留一撮棕红色的长发，长发和帽子遮住他的半边脸。这幅很潮的装扮使记者误以为他只有20岁左右，只是没想这张略显青涩的脸差点欺骗了记者的眼睛，26岁的他去年就来了青岛。

　　小张很健谈，第一次看见记者就问，“你也是找活儿的？”然后没完没了地说开了。来青岛半年，他在城阳一家物流公司干过，去给酒厂洗过酒瓶，后来又去了一家粮库。三份工作他在粮库里卸货挣得最多，50天里挣了近7000块钱，如果不是家里有急事，他说不定还会在那里接着干，“那为什么不继续干呢？”“累！”他从口里狠狠吐出这个字。

　　没有回去的结果就是600块钱的工资没法拿到手，因为刚去的时候，那家单位就压了他5天的工资，600块钱，他很心疼但也没办法，两个人从火车上卸下六七十吨的货物，每袋子就是一百多斤，特别累，“那简直是在卖命”。

　　等了近半个多小时也没见再多来一个人，“走吧！”马先生说，马先生随同的两个人加上我们三个准备去厂子看看。

　　招工者连车费也不想付

　　劳务市场上风很大，但这个来自齐齐哈尔的东北小伙子似乎并没有感受到青岛零下6摄氏度的低温，一件秋衣，一件外套，扣子还没扣上，他双手插在上衣兜里，裹着身子。“这天多冷，怎么不多穿点呢，没衣服穿啊？”“有啊，这天，不冷”，嘴上说不冷，但他在跺脚，身子还有些哆嗦。

　　厂子有点远，在城阳青大工业园附近。“那姓马的有点不靠谱，看他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，说话就不靠谱，工资说是这么高，多多少少都有些水分”，小张怕被招聘者听见，凑上来对记者小声说道，这是马先生留给小张的印象，记者不置可否。

　　走了几百米的路，让我们有些诧异的是，我们竟然上了373路公交车而不是我们想像的专车，马先生解释说，今天公司车都很紧张，过不来，坐公交走。“我们待会儿到汽车北站下，然后再坐118路”，马先生说道。上了车，售票员过来收费，“他们(指马先生他们)付了车费没有？”陈先生问，“好像没有。”小张答道。“他们不付车费难道让我们付？”陈先生继续问道，“那我们自己出吧，”记者说，“哪有自己出的，人去看厂子都是开车送人的，”陈先生有些不耐烦。车过了几站，见马先生没主动付车费，陈先生坐不住了，“车费都不付，我不去了，待会儿下车了！”接着，陈先生嚷嚷道，“车费你们不付啊？”“给他们付上，付上。”马先生对一起来的两个人说道。

　　这个小细节多少让我们对马先生之前所说的“甜言蜜语”有了很大的看法，三个人都留了个心眼，但既然上车了，还是决定去看看。

　　一天只吃一个煎饼果子

　　在车上，小张向记者说出没有回家找工作的原因，“青岛这边活儿多，虽然说齐齐哈尔的工资比这边高，但是活儿少，太难找了”。有了去年的经验，他今年就直奔青岛了。他指了指自己的左手，在大拇指和食指的地方有条五六厘米的疤，那是干活的时候被刀砍的，“缝了9针，每到天冷，里面就疼”。

　　到了汽车北站，我们跟着马先生转车上了118路公交，不少招聘信息就贴在公交站牌上，小张趁着等公交的时间看了看，用手机记下了几个电话。118路公交上全是拖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打工者，坐到目的地都没坐下来，半个小时候后，我们到了。算算时间，从长途站到南万村我们花了两个多小时，也真够远的。到了南万村，走了三四百米，拐进一条宽阔的马路，前面就是目的地了。一看是大公司，厂子挺大，环境还不错，车间工作环境还不错，消毒什么都挺到位的，我们放心不少。填了表，再次详细地问了问工资的事情3人就出来了。回来的路上，我们3人就是不是过于草率而争论起来，“没去看宿舍怎么样，里面住的要都是那种整天喝酒打架斗殴的，宿舍环境差的，那还怎么住？”但出都出来了，大家都不想回去，已经下午3点多了，天快黑了，再看就回不了家了。到汽车北站转车的时都快下午4点半了，一天都没吃饭，我们一人买一个煎饼果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，之后各自回住的地方。
（编辑：SN021）